（本文發布于7月25日，作者是體育畫報的記者Chris Mannix，文章內容不代表譯者觀點。）
杰森-塔圖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懷疑。“這是一幅真實的畫？”他低頭看著1956年1月9日的《體育畫報》的封面問道。的確，那個時代的照片可能像一幅畫得很好的水彩畫，或者今天可能會被Instagram濾鏡吐出的東西，但波士頓凱爾特人隊的偶像鮑勃-庫西在韋恩堡活塞隊的大個子拉里-福斯特面前變向的照片，實際上是真實的。
“不錯的球鞋，”塔圖姆說，他注意到庫西穿的黑色Chuck Taylors，售價約為8美元。塔圖姆最近透露，他擁有一雙售價8000美元的耐克運動鞋。
2017年被波士頓選中的塔圖姆對庫西知之甚少，或者是對凱爾特人。真的。他在圣路易斯長大，這是一個很久以前被NBA遺棄的城市。科比-布萊恩特是他的籃球榜樣。他認識一些波士頓的偉大球員的名字——庫西、比爾-拉塞爾、拉里-伯德——但其他的就不多了。直到ESPN在2017年發布了關于凱爾特人和湖人競爭的紀錄片，他才意識到塞德里克-麥克斯韋爾（1981年的FMVP）不僅僅是一個電臺分析師。去年2月，在NBA全明星周末期間，他第一次見到了伯德。“我很敬畏，”塔圖姆說。“當你穿上這身球衣時，那就是你渴望成為的人。”
塔圖姆在自己拍攝照片的間隙研究了這個老問題，這位最新登上《體育畫報》雜志封面的NBA運動員對首位登上該雜志封面的聯盟球員表示贊賞。庫西不好意思地承認，他不記得封面了。“《體育畫報》不曾經是一本狩獵和釣魚雜志嗎？”庫西問道。嗯，是的，早期版的《體育畫報》確實有漁夫文摘和關于非洲狩獵的文章。但也有大量的主流體育報道，包括對凱爾特人的報道。凱爾特人在五場比賽中擊敗達拉斯獨行俠隊，贏得了他們的第18個總冠軍，在NBA歷史總冠軍榜上超過了洛杉磯湖人隊，同時在NBA70年歷史上領先于蒙特利爾加拿大人隊（棒球隊），成為總冠軍最多的球隊。“我記得《體育畫報》是一個大的雜志，”庫西說。“我確實喜歡上封面。”
庫西是個現實主義者，至少聽起來像個現實主義者。身體上，他很健康，或者說是達到了一個即將96歲的老人所能達到的健康水平。這些天他不怎么活動了，背部手術和輕微的糖尿病使他的四肢變得虛弱，大部分時間都坐在輪椅上。每周四，他的女兒蒂西亞都會把他從馬薩諸塞州伍斯特簡樸的家里（61年前，庫西買下了這所房子）推出去，然后開車送他去附近的一家鄉村俱樂部，在那里，庫西喝了幾杯加巖石的beethers啤酒，回憶起過去的美好時光。他的醫生每月出診一次，他說，他身體內部一切正常。庫西說：“他（醫生）告訴我，‘庫西，你有一個20歲年輕人的心肺功能。’”而其他的一切都在分崩離析，對于一個在場上毫不費力地打了14個賽季的名人堂控衛來說，這可能會讓人抓狂。1956年，庫西的《體育畫報》封面文章的標題是《籃球界的天才》。然而，對于庫西來說，27歲的自己在人群中嫻熟地運球的形象幾乎是無法辨認的。他說：“我正處于生命的雙加時階段。”
庫西的聲音仍然很有力量，當他開始談論過去的時候，他的聲音會變大。他說：“我所做的就是整天坐在這里，坐在我的肥屁股上，想著過去的日子。”18歲時，他登上了從紐約到伍斯特的火車，去圣十字學院上學，從此他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個地區。當凱爾特人隊在1950年通過選秀得到庫西時，庫西拒絕向三城黑鷹隊報告，因為他們拒絕支付他要求的每賽季1萬美元的薪水，他成了一個通勤者，每天開車在伍斯特和波士頓之間行駛47英里。庫西說：“我會回到這里，鎖上大門，開始我的孤獨生活，不接電話。我避免了90%的垃圾，而這些‘東西’本來是我必須忍受的。”
庫西所說的“東西”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13次入選全明星，12次入選最佳陣容，1957年獲得MVP獎杯。在那七年里，他在進攻端代表陰，比爾-拉塞爾在防守端代表陽，他在進攻端傳出前所未有的傳球，而拉塞爾則在防守的另一端猛猛蓋帽。他在波士頓贏得了六次總冠軍，盡管在他的獎杯架上幾乎沒有紀念他們的東西。他記得自己拿到了一枚戒指。但絕對不是那六枚中的一枚。他架子上唯一的一個是凱爾特人在2008年送給他的，因為他是一名廣播員。贏得第一個總冠軍后，他得到了一套高爾夫球桿。贏得另一個總冠軍后，他給他的妻子米西買首飾。再說了，他還在想著他沒贏的那一場。
他為這些成就感到自豪。他知道人們的看法：凱爾特人在一個精簡版的聯盟中打球，而如今贏得總冠軍的任務要困難得多。2022年，JJ-雷迪克（現在是湖人隊的教練，之前是ESPN的分析師）批評庫西的成功，說他的成功來自水管工和消防員。庫西不打算比較不同的時代，但他堅持認為有一個相反的論點。“那時候NBA只有六支球隊，”庫西說。“因此，無論有什么天才，都更加集中。從這個意義上說，獲勝更難。”
從遠處看，庫西驚嘆于今天的比賽。體型，速度，技巧。他不喜歡三分球的泛濫——“我不喜歡把它作為第一選擇，”庫西說——但他能理解。然后就是錢了。是的。1954年，庫西幫助成立了一個球員協會。他說，當時的比賽日程已經失去了控制——每支球隊要打23場比賽，這是一個“完整的大學賽季”——而且工資也沒有增長。庫西說：“我們需要在談判桌上找到一個位置。”當時工會幾乎沒有什么影響力；大多數比賽的上座率在4000人左右，在電視機上定期觀看比賽的想法是一個幻想。在擔任工會主席的五年里，庫西最大的成就是讓老板們把每天的補貼從5美元提高到7美元。“我是一個英雄，”庫西說。1963年，庫西是NBA收入最高的球員，年薪3.5萬美元。去年夏天，杰倫-布朗簽下了一份5年的合同，每個賽季價值超過5000萬美元。“我堅持要1萬美元，”庫西說，“所以杰倫可以堅持要3.04億美元。”在總決賽結束后不久，塔圖姆以3.14億美元的合同超過了這個數額。
庫西對收入豐厚的群體很有影響。一方面是他們的旅程，在本賽季之前，凱爾特人已經習慣了在季后賽中出現不足。庫西的前六個賽季，凱爾特人連總決賽都進不了。
其中一些，大部分是傳奇的。他通常不會熬到晚上8點以后，但為了看球隊慶祝，他一直熬到半夜。總冠軍仍然是將庫西與球隊和像塔圖姆這樣的球星聯系在一起的東西，塔圖姆將一個來自圣十字學院的6尺1寸的控衛和一個來自杜克的6尺8寸的能投三分的前鋒聯系在一起。奪冠幾天后，庫西的一位制片人朋友請他為球隊錄制一段信息。
“我只是說，‘干得好，’”庫西說。“但我希望你欣賞你所代表的傳奇。我最自豪的一件事是我們成立了一個團隊。雷德-奧爾巴赫和我是率先進來的，我們團結在一起，然后在1956年找到了一個叫比爾-拉塞爾的家伙，最后按響了鈴，贏了。那支球隊贏了11次總冠軍。如果你想談論傳奇，洋基隊、綠灣包裝工隊、蒙特利爾加拿大人隊，他們都有偉大的傳奇。他們都不喜歡凱爾特人。”
這些年來，塔圖姆更加融入了凱爾特人的文化。他和名人堂成員保羅-皮爾斯走得越來越近，皮爾斯去年夏天在洛杉磯經常和他一起訓練。“連續六周，我每天都能看到皮爾斯，”塔圖姆說。他和拉塞爾的遺孀珍妮關系很好。2022年拉塞爾去世幾個月后，兩人在一場比賽中相遇。塔圖姆說：“我記得她告訴我，他（比爾-拉塞爾）是多么喜歡看我們打球，多么為我感到驕傲，甚至在他后來的生活中也多么支持我們。即使在他不那么健談的時候，他仍然還在觀看我們的比賽。她不停地說他為我們感到驕傲。”
盡管塔圖姆對凱爾特人的偉大球員很熟悉，但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他們中的一員。從數據上看，塔圖姆正在成為得分最多的球員之一（凱爾特人隊史）。也許是最高的。26歲的他在得分、籃板和助攻方面已經進入了隊史前20名。只有伯德和皮爾斯在他們的前500場比賽中比他得到了更多的分數。
但在波士頓的成功并不取決于數據。這是關于總冠軍旗幟的。隨著失敗的累積——在塔圖姆的前六個賽季中，三次輸掉東部決賽，在2022年的總決賽中他們以2-4不敵金州勇士隊——人們的質疑慢慢地降臨了。在輸給勇士隊之后的幾個星期里，塔圖姆承認自己陷入了全面的信心危機。
“那是我第一次想到，我不知道，也許我不是冠軍球隊中最好的球員之一，”塔圖姆說。“因為進入總決賽太難了。但我們還是沒有贏。打進總決賽，是我做過的最艱難的事情。我筋疲力盡了。那個夏天，我想也許只有成為傳奇才能贏得總冠軍。有些時候，我想知道我是否會成為那個人，因為那真的是太難了。”
塔圖姆無法指出是哪個特定的時刻促使他超越了這一點。“時間會治愈一切，”他聳聳肩。交易也是如此。去年休賽期，在他們令人失望地在東部決賽輸給邁阿密熱火后，凱爾特人改變了一切。他們把馬庫斯-斯瑪特、羅伯特-威廉姆斯和馬爾科姆-布羅格登都交易走了，并引進了朱-霍樂迪和克里斯塔普斯-波爾津吉斯。霍勒迪給本來就很強硬的防守增加了多樣性。波爾津吉斯，一個7尺2寸的空間型球員，幫助球隊打出了歷史上最好的進攻。
賽季最終的結果是一個64勝的常規賽和球隊最好的16勝3負的季后賽。塔圖姆說：“贏得總冠軍最艱難的部分是斯瑪特不在這里，羅威也不在這里。但我很高興我們有了朱-霍勒迪和波爾津吉斯。這些人顯然把我們帶到了下一個水準。”
布朗也是如此。很少有隊友之間的關系能像塔圖姆和布朗那樣被仔細審視。他們相隔一年被選中，但很快就取得了成功，他們在一起的前三個賽季中有兩個進入了分區決賽。然而，布朗的名字經常出現在交易流言中，這是當一系列明星球員（萊昂納德、安東尼-戴維斯和凱文-杜蘭特）變得可交易時以及凱爾特人獲得他們的靈活性的結果。
與此同時，兩位明星之間的關系也被不斷地吹毛求疵。這種復雜的延伸期會導致社交媒體的結節。該死，甚至是一個很好的延伸期。在布朗被評為東部決賽MVP后，ESPN引用了塔圖姆鼓掌的視頻——顯然不夠有力——來暗示兩人的關系并不親密。“好像我不為他高興似的？”塔圖姆說。“是的，這很艱難。因為我們有10天的假期（在凱爾特人晉級總決賽之后）。我當時就想，‘媽的，我們能開始打比賽了嗎?’”
這些年，塔圖姆將會承認一些失誤。但是他堅持他從未想過要交易布朗。塔圖姆說：“大多數球員直到27、28歲才進入分區決賽，我們倆在19、20歲就做到了。這些年來我犯過一些錯誤，但我從未希望杰倫-布朗被交易。”
“我一直跟他說，也許我應該在公眾面前更直接地表達我的想法，他一直都知道我希望他留在凱爾特人。我總是告訴他，我不會參與任何交易談判。我從來沒有去找過史蒂文斯，也沒有去找過任何球員，表示我想讓誰加入，想讓誰離開。我在這里，只想做好我自己的工作，打好籃球。回想起那些時刻，我不知道這會對別人產生什么影響，因為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我一直以來都只是說，我不關心這些事情。我覺得也許我可以更直接地公開表示，我們不想要任何人，我們想要杰倫-布朗。”塔圖姆說。
多年來，塔圖姆經常是第一個獲得榮譽的人：全明星、最佳陣容。作為隊友，他們很友好。作為高水平的側翼球員，他們有時是競爭對手。塔圖姆回憶起2019-20賽季的一段時間，當時兩人都知道他們正在爭奪一個全明星席位。塔圖姆明白了。“我知道他為我感到高興，”塔圖姆說。“但如果你是競爭對手，你就會想要眼前的東西。”同樣，塔圖姆想要今年的總決賽MVP。但看到布朗得到認可（布朗得到FMVP），塔圖姆說，“這讓我真的很高興。”
“我覺得無論是全明星還是最佳陣容，他都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塔圖姆說。“我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說，這（FMVP給布朗）彌補了人們沒有投票給他的一些缺點。我很高興他得到了它。”
批評現在已經平息了。交易談判也已經結束。在可預見的未來，塔圖姆和布朗都將待在凱爾特人。這并不完全是庫西和拉塞爾所分享的陰陽角色，但在季后賽中，塔圖姆在得分、籃板和助攻方面領跑凱爾特人。布朗在總決賽中對盧卡-東契奇的防守表現出色。
“我們發現我們需要彼此，”塔圖姆說。“我們已經學會了如何共存。我們知道，我們需要成為最好的自己，才能讓這一切順利進行。在我們職業生涯的早期，我們不一定是最好的組織者，但我們通過為比賽流血成長為了那種人。我們想成為一個在攻防兩端都打得很好的榜樣，我們想成為最好的隊友。”
在贏得冠軍幾天后，成為冠軍的現實仍在適應。塔圖姆愿意——甚至熱切地——接受餐館里的拍照請求，現在在高爾夫球場上，當他在發球臺上被稱為“冠軍”時，他會咧嘴笑。塔圖姆說，穿越波士頓的鴨子船冠軍游行“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經歷”。它甚至帶出了一點自大。在游行之前，塔圖姆被問及總決賽結束后波士頓前往邁阿密的慶祝之旅。前凱爾特人隊的布萊恩-斯卡拉布里恩現在是一名廣播員，他指出球隊在南佛羅里達進行過一些艱苦的戰斗。塔圖姆回答說：“那些都很簡單。”
“就像你有一個窗口，沒有人能告訴你任何事情，”塔圖姆說。“你們是最好的團隊，除非有人說不是這樣。”
對波士頓來說，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在追求平衡的過程中，NBA一直致力于通過集體談判讓超級球隊不復存在，并對那些揮霍無度的球隊進行懲罰性的稅收處罰。
這很有效：在過去的六年里，有六個不同的冠軍。
不過，波士頓可能會逆轉這一趨勢。凱爾特人隊的前八名輪換球員下賽季都有合同在身。從時間上看，塔圖姆和布朗正處于巔峰期。兩連冠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但波士頓已經做好了贏得更多冠軍的準備。
“當你贏得總冠軍時，你會想到所有你最喜歡的球員，”塔圖姆說。“他們有過這樣的時刻。這就是他們的成就，他們在最高水平的比賽中獲勝。他們做了很多次。所以奇怪的是，我想過，老兄，你可以成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籃球運動員之一。贏球就能解決很多問題。”
庫西會很樂意看到的。近年來，他目睹了很多朋友去世。比爾-拉塞爾，湯姆-海因索恩。他與杰里-韋斯特關系密切，后者于6月去世。薩奇-桑德斯是庫西在上世紀50年代的最后一位隊友，他仍然經常與庫西交談。總決賽結束后，球隊老板帕柳卡在庫西的電話答錄機上留言。他們歡迎庫西參加下賽季凱爾特人總冠軍升旗儀式，只要桑德斯和馬薩諸塞州州長莫拉-希利可以同他一起，后者也是庫西的朋友。
“這將是一個特殊的時刻。”庫西說道。
下一個呢？
“我不知道。”他笑著說。“但我可能會在空中的大籃球場上觀看比賽。”
原文：Chris Mannix
編譯：selu